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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毕忠良X徐天】夜错稠 第五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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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本想回趟家赶紧换上自己的袍子,但扁头着急回处里,徐天便直接穿着毕忠良的西服套装去三角地菜市场上班。他常年穿着朴素,不是夏凉衫就是旧式长袍,这下突然改了衣着,周围的熟人难免要多看他几眼。他可不想这么惹眼。

他下车分别扁头后,快步逃进办公室。冯大姐正在打算盘,门开了她看见徐天进来,本想啰嗦几句“你怎么这么晚才来,早上的货和账目她都对完了”,结果上下一番打量,眼睛都瞪圆了。冯大姐伸出身子,扶了扶眼镜再仔细瞧上一遍,问道:“哦哟,没想到你稍微拾掇拾掇看上去还是蛮精神的嘛。对嘛,你要是多打扮打扮自己,没准三十岁的时候就结婚,现在小孩都上学了。”

徐天的眉毛抬得高高的,尽管他已经做好接受冯大姐盘问的准备了,但心里还是混战了一通。他只点点头,老老实实回到座位上工作,想含糊一笔带过。

冯大姐接着说:“我看你是下班同田小姐有约会,所以你提前收拾妥帖,难怪今天迟到这么久。你们男人啊,就是谈恋爱的时候懂得打扮,等到女人娶回家了,该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。你说对不对?”

徐天又是好笑又是难办,他只一个劲地点头,嘴里“嗯嗯啊啊”回应。冯会计只当徐天是害羞了,也不再多话,接着管自己的那份账。见冯大姐不再说话,徐天暗暗长吁一口气,打起精神开始工作。

穿着毕忠良的西服,那种清洁西服特有的味道时不时传到鼻腔里。自两人重逢,他总能闻到毕忠良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花雕味道。他酒量不好,连闻都会醉。幸好这衣服清洗得够干净,要不然又要醉去。也许是毕忠良身上的酒味作祟,才会在见到他的时候毫无察觉地放下警惕吧。

他记得早晨醒时,床单上也有一股淡淡的酒味,恐怕再醒着躺一会儿,他就要直接旷工了。徐天苦笑,手上动作也加快了。

 

田丹一晚揣着心思,夜里连窗都没有关就睡了。后半夜开始下雨,吹了一夜冷风,一直梦见两个看不清脸的日本人在笑。第二天一早她又匆忙奔去长青药房,想知道昨晚为什么没有行动。

方嫂见她红着脸,以为她是着急跑来的。

田丹一见方嫂就问:“方嫂,你们昨晚为什么——”

方嫂急忙制止她接着往下说。见现在没人,她急忙把田丹拉到屋里,关好屋子和店面之间的门,拉她坐下。方长青这时也从堆放药品的仓库隔层下来。他说:“昨天你们坐车刚走没多久,你嫂子说什么也不让我行动。我拧不过她,又怕她临阵坏事,只好妥协了。你嫂子明明是个明白人,怎么昨——”

“我还不是为了咱们大家考虑!”方嫂加大了声音,吸了一口气,又轻声说道,“你不知道,昨天出门那会儿我心跳得乱,总感觉会出什么事。咱们哪一次行动不是九死一生?但这一次我总觉得背后有一双阴毒的眼睛在盯着。如果这一次行动不成功,我们三个人就都完了。我不是怕死,我是怕……死不了。”

“我们是特务,不是早就知道有什么后果吗?”

“嫂子……长青哥……”

“但也不能赶着去送死啊!”

“行吧,反正昨天行动都取消了,你爱说什么就什么。以后一切听我命令,不然……”

“不然怎样?先一枪崩了我?”

方长青瞪了她一眼,结果余光扫到田丹,却发现她已经睡着了。方嫂见他眼神奇怪,回头也看着田丹,见她面色红得异常,叫长青帮忙赶紧扶到床上。

“扶床上干什么,我们又不是大夫,她烧这么厉害还不快送医院!”

田丹迷迷糊糊的,一会儿冷一会儿热,渴极了。她一门心思来药房,根本没注意自己的身体如何。二人争吵时,连劝的力气都没有,竟然两眼一黑直接倒在椅子上。她这是心思太重,没注意保暖才引起的发烧,治疗及时,来得快,去得也快。

她神志混沌,连什么时候到医院和挂吊瓶都不清楚,感觉旁边有什么就倒过去。一觉睡醒后,天已经成暮色了。她发现自己躺在了病床上。方嫂捏着她的小手,有些疲惫地说道:“总算是醒了。你这傻姑娘,好好的,怎么就烧成了这样?要是昨晚多跟你讲一句别担心之类的话就好了,免得让你一个人胡思乱想。”

田丹看着天花板,心想自己真脆弱。担心了一晚,反倒病倒了自己。“嫂子,我昨晚梦见杀我爸爸妈妈的日本人了。他们在我面前开枪杀死了我爸妈,却又不杀我,一直笑啊笑啊……”她想攥紧拳头,但因为才退烧,力气不够。

方嫂心疼地抚摸着田丹的手背。该死的日本人,让多少中国人没了家。“别想了,你先喝完粥,一会儿咱们回去。你这几天也别上班了,多休息。”

“可是……取消了怎么办?”田丹着急,反握住方嫂的手。

“没事,反正你也不用跟着我们去,而且最近也不会去的。你就在家好好休息,别想那么多。那两个日本人一定跑不了。”

方嫂想问一问徐天,那位毕先生究竟是什么人,为什么她一见了他就心绪不宁。她做了这么多年特务,直觉他有问题。不过她不能让徐天知道他们的身份,于是也不好开口。再者,徐天认识这个毕先生,那徐天又是什么人?她不像方长青,心里有什么疙瘩就要马上根除,相反,她更善于观察然后判断。

早在下午的时候,方长青见田丹的病没什么要紧,就回药房看店了。

等田丹喝完粥,方嫂同她闲聊了一会儿,天刚刚黑的时候,吊瓶终于滴完了。方嫂搀扶着田丹离开医院,叫了一辆黄包车回长青药房。路上遇到了赶过来的徐天。他今天回家换衣服后又像往常一样去药房接田丹回家,方长青告诉他田丹发了烧在医院挂吊瓶,于是他匆匆赶来正好和他们相遇。

“既然你来了,那我就把田丹送回你家吧。我放了她几天假,让她好好休息,明天我再送点药过去。”

徐天点点头,轻声问田丹:“怎么样?还有哪里不舒服吗?”

田丹摇头,笑了笑让他放心。

徐天又叫了一辆黄包车,三人两辆车并行。

方嫂几次三番欲言又止,想问他毕先生什么来历,又收回去,真真是熬死人。

脚夫跑得快,入夜街上人少,比白天更快了一些,三人很快就到了同福里。方嫂把田丹搀到二楼房间里,又吩咐徐天好好照顾田丹,便搭着来时的黄包车回药房了。


这天上班之前,徐天比平时早了一点出门,他要把毕忠良的那套西服拿去元宝街西服店清洗,然后再还给老毕。店主人记性不好,完全不记得徐天上一次跟田丹来过这里。

“老板,这里可以洗西服的吧?”

“可以可以。您是要下水还是干洗?”

“干洗。”

“好的好的。干洗一套西服,收一块钱。”

“要这么贵呀……”徐天提着西服的手顿了顿,有些犹豫要不要自己洗洗。但是想到这是毕忠良的,不是自己的,还是不要这么随便的好。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堆纸笔,抽出一张一元的递给老头。“下午能不能取呀?”

“能的。”他接过徐天手里的西服套装,看了看,“这套西服也是我这里做的吧?”

徐天不清楚,他如实告知。

“我记性虽然不好,但是做了一辈子手艺,衣服上有我的痕迹,我一眼就能认出来。”他在一本册子上写好相关的信息,又叫徐天签字。徐天注意到这不是当时定做西服时候的册子。“这套衣服肯定不是给你定做的。你腿长些,这条裤子虽然能穿,但是会露多一点袜子。穿西服是个面子活,一点瑕疵都要不得。要不然显得穿西服的人不讲究,气质也差了。”

然后老裁缝到柜台后面拿块标签牌,上面标着客人姓名、客人编号、收货时间和取货时间,照着册子上的信息填写好后先放在了西服上。

这老裁缝,眼睛都炼成量身尺了,衣服没穿身上也看得出细微差别。徐天老实回答:“恩,我自己的西服弄脏了,朋友借给我的。我那套也是您这做的。”他的那套西服有些日子了,但是做西服的人毕竟少,所以还是原来的那本册子。老裁缝一时好奇,拿来翻找。在翻页的时候,徐天意外地看见了武藤一郎的名字,对方已经被抗日组织谋杀了,再想这个人已经没有意义了。

“这样就行了,最快也得下午四点取。您看还需要什么?”

徐天摇摇头,便离开西服店,匆匆赶回三角地菜场上班。

晚上摆饭的时候,老毕正好来了。他这时间来得不早不晚,还没开饭,顺理成章地留下来一起吃饭,连带着当司机的扁头也吃上了徐妈妈的手艺。

徐妈妈平时除了搓麻将收房租,还有一个爱好就是聊八卦了。她嚼两口菜便要打听毕忠良的情况,譬如:结婚没?有喜欢的姑娘没?喜欢什么样子的小姑娘?需不需要阿姨帮介绍?

面对徐妈妈这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,毕忠良只抿嘴笑,答得暧昧。

田丹休息了两天,精神终于是养足了。她注意到毕忠良总爱看偷偷看徐天,好像徐妈妈问一个问题,他打不怎么上来,就爱看一眼徐天。她心里怪怪的,也不说。徐天倒像个没事人一样,有说有笑的。

很明显,毕忠良这是给他送衣服来了,正巧徐天下午也取好了西服。饭后两人对调的时候,徐天忍不住说道:“我腿好像比你地西服长一点,店老板说的。”

“要比一下吗?”老毕眼睛都快笑成一条缝了。

“都多大了,还比这做什么。”

徐妈妈和田丹在厨房里洗碗,徐妈妈声音放大了一点,说:“都是我儿子,管谁腿长!”

扁头嬉皮笑脸的,跟着附和:“徐妈妈说得对!”意外地没被处座瞪。他这人没个正经,说话也经常不着边,常常受训,幸好处座烦归烦,但仍带着他。比起忙正经事的二宝,扁头还是更喜欢陪处座干私事。扁头猜处里那么忙,又没什么人情味,处座这是留个二踢脚在身边随时看热闹吧。


TBC


新年快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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