Oliveer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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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很快来到仙乐丝大门，从车窗看向外一眼就能看到迎客的金老板。金老板如今气派了，穿着笔挺的酒红色西装，肩上披了件毛领大衣，每一根发丝都规规矩矩地贴在头上，再不是从前混码头那简陋模样。他站在仙乐丝门前，旁人再不敢贬低他、驱赶他。人们看着他还会想到他背后之人，那个人也许很快就要死了。 
徐天一从车上下来，眼尖的金老板就立马过来了。 
“徐先生今天个大面子，坐着车子来仙乐丝捧场。” 
“金哥哪里话，是我朋友也来，顺路接我们一起。——铁林呢？” 
“噢，他啊，还没到。白天托人告诉我捕房有点事，要晚点。” 
被金老板这么一岔，徐天没来得及给田丹开门。这时扁头已经绕到了田丹这侧，接她下来了。 
“田小姐也来了。都是给我金哥面子！” 
田丹腼腆地笑笑，“你好呀，金老板。” 
“唉，不要这么见外，叫我金哥！徐先生是我兄弟的朋友，你是徐先生的女人——” 
徐天急忙制止金老板继续，摆摆手向他使了个眼色，皱紧眉头。 
金老师立即止住不再往下说。正要开口之时另一个人叫住他。 
“金老板，久仰大名啊！” 
金老板听见陌生的声音，转头看向车子另一头。那边站着一位西装革履戴着圆框墨镜的男人。他一向会察言观色，猜测这人有点来头。“这位先生头一次见呐，是徐先生的朋友吧？个气派！”说着他还咂咂舌。 
那人一边整理衣服，一边慢慢绕过来。他向扁头点点头，示意他把车开到别处停好。走到金老板面前，站在徐天身边，摘下墨镜。 
金老板看着这人，除了气质和扮相，样貌与徐天几乎是一模一样。两人站在一起，一个是天上月，一个是水中影，如若刻意掩饰还真分不出谁是谁。金老板一下子忘了刚要说的话，只问：“这位先生同徐先生一模一样，不会是……” 
徐天想向金老板介绍，却被毕忠良拦住。他勾嘴，伸出一只手说：“早就听说仙乐丝的金老板，百闻不如一见。在下毕忠良，是徐天的老同学。” 
“天下竟然有这种事，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长个像！开眼开眼。徐先生是我兄弟麦兰捕房巡长的朋友，毕先生是徐先生的朋友，那毕先生同我算不算朋友呐？”金老板试探起来。 
徐天说：“金哥，我们先进去再说吧。” 
金老板瞅了眼徐天，又看看毕忠良。很快地，他接着笑道：“是，是。你们先进去，我在外面一会儿再招呼你们。” 
田丹跟着说，“金老板，我们先进去了。” 
“好的好的，你们先进去，我一会儿就过去找你们。”金老板琢磨着毕忠良又是个什么人物，看上去并不简单。徐天认识的人肯定都不是小人物。很快他便没有心思去想了，迎面开来了一辆车，他立马走上去。 
徐天等人前脚进入仙乐丝，金老板就接引着廖啸林和他们三人擦肩而过，把廖总华捕引至专座上。金老板低声下气地接待着，不敢让廖啸林有丝毫不满。他能走到今天，完全是因为他善于察言观色且胆大不怕死。 
田丹看了廖啸林好几眼，这个大汉奸活不了多久了。她不时看向门口，方长青夫妇步行过来得走上一阵。 
徐天看出田丹进入仙乐丝后就一直心不在焉的，“怎么了？” 
田丹只是摇摇头，挽上徐天的手臂，“同我跳支舞吧。” 
“我不太会的……” 
“没关系，我们可以跳慢一点呀。” 
徐天缓慢地点点头，答应了。 
此时柳如丝还未登台，舞厅里只有乐器演奏舒缓的音乐。田丹搭着徐天的肩膀，在舞池中缓慢摇摆。徐天的步法十分生疏，不时踩到她。好在现在是慢曲，他还能跟上节奏。 
舞厅里灯光昏暗，整个大堂沉浸在舒缓的曲子当中。人们踩着节拍，两相环抱，还有的坐在角落里低声交谈。 
毕忠良倚在吧台边，看着那两个人静谧温馨的舞姿不发一言。“你们这有花雕吗？”他问酒保。 
酒保摇摇头。一旁的小白相听见了，忙过来小心询问：“先生，我们这只有洋酒。您看您想喝什么，或者给您调？” 
“不必了。”他干脆要了一杯白水，抿一口盯着玻璃杯。 
他想起从前在保定军校的时候，他和徐天每次有舞会都打扮成一样，让人分不清谁是谁。他们总会问前来邀请的姑娘：她要邀请谁？徐天还是毕忠良？但不论回复是什么，出去跳舞的总是毕忠良，因为徐天不喜欢跳舞。现在不喜欢跳舞的人出去跳舞了，而毕忠良却留在了舞池外。 
舞台上忽然亮起了明亮的彩灯，柳如丝终于上台了。她戴着只到耳根那么短的假发，穿着贴身只到腿根的舞衣。今夜分明是她的生日可她一言不发，等到在新的音乐响起时便在舞台上跟着节奏起舞。 
铁林到底还是来了。他穿着巡长制服，仿佛巡视一般走进仙乐丝。毕忠良一眼就看见了他。这是个散发着极度正义的年轻人，巡视着四方，不像逛舞厅，倒像是办案。 
他和铁林的视线在空中交汇。那小子皱皱眉，很快转去了别处。毕忠良也收回视线，靠着吧台想事情。 
铁林的视线刻意躲避着不看舞台上的柳如丝，好像这样她就看不见他来了似的。自他来后，她的目光就不再离开他。柳如丝不再假笑，而是从心底里漫上一种情绪扩散到面部，使得她的表情不同于先前。她的眼神迷人，好似瞧准了猎物。这样的柳如丝更招人喜欢。倘若能被她这样瞧上一眼，便是千金散尽也甘愿。 
柳如丝的舞曲实在太快了，徐天只好退出舞池。正好他也看见了铁林，挥了挥手。 
铁林点点头，结果却被金老板瞧见直接拉到廖啸林那坐下。两个人互相看不顺眼，气氛尴尬，只各看各的。最后廖啸林还是先开了口：“铁林呐，听叔叔一句劝，现在是日本人的天下了，你得听日本人的，不然呐，你怎么死的都不晓得。我这是为了你们家老铁着想，听到了没有？” 
铁林翻了个白眼。“外面的事体我管不着，但在租界里面违法，我就得管；因为我是个法租界的巡捕，不是一个汉奸！” 
“杠头！你晓不晓得你抓了那几个日本人是我替你说话，你才能活到现在！你们家老铁三番五次过来求我，要我帮你。我怎么帮？你去送死还要我拦住你？” 
“他又不是头一天知道我是个杠头。要做汉奸你自己做去。我吃的是守法的饭碗，自然谁犯法我就抓谁。” 
廖啸林大拍桌子，额角已有青筋凸起。他咬着牙挤出话来：“该说的话，我都说了……该帮的忙，我也都帮了……以后你要死，别让你老子再来求我！” 
“他是我老子，他爱找谁我管不着。” 
“你还知道老铁是你老子！” 
铁伯的声音突然响起。铁林转身发现他老子就站在他身后。“侬个杠头！”铁伯扶着沙发拎起拐棍装作要打儿子，铁林躲了两下就躲开了。 
廖啸林叹了口气，叫停铁伯。 
被老铁这么一闹，铁林干脆起身离开，溜去徐天那儿让耳根子清净清净，老铁想拦拦不住。 
徐天和田丹此时已经跳完了舞，在吧台边和毕忠良聊天休息。铁林走过去，见徐天和毕忠良站一块，一时错愕。两人分开来倒看不出相似，站在一起才觉得相像，因为气质完全不一样。“这谁啊？” 
“他是我从前的同学，叫毕忠良。” 
与此同时，后台金爷一拍脑袋自言自语地呼喊道：“76号行动处处长呀！” 
金刚当然不明白他在想什么，“哥，你怎么了？” 
金老板心里打起新的小算盘，说：“金刚，哥哥要发大财了！徐天到底撒宁啊，认识这么多大人物？” 
“你不是说他是共产党吗？” 
“管他什么党，同我们没关系。你晓不晓得他老同学就是76号的行动处处长哇？同他才有关系。” 
“那这个财怎么发？” 
金老板笑了笑，抚平金刚没有褶皱的西服领子，“靠你哥哥我的脑子，还有胆子。” 
金刚想不明白，只乐呵呵地跟着笑，但他对表兄说的话深信不疑。 
 
 
tbc

ooc到炸裂

最后一段被金哥牵着鼻子走了，我要拐好剧情